张小卒摇头一笑,他知道周剑来虽是在开解小姑娘,但主要还是说给他听的。不得不说很管用,他心里已经不再那么排斥周剑来的贼船。
“闲话少说,当务之急是救治咱们的三当家。”周剑来站起身,同时一手托起小姑娘,把她瘦弱的身子拖到了自己肩膀上,迈步走向雁城,道:“进城!”
“可是咱们没钱啊。”张小卒苦着脸道。
“啊。有钱。有钱。”陆开学连忙叫道,从搭膊里取出四张银票,激动得语调都飘了,“这是那个赶车的老者留下的,一张五百两,总共四张,两千两。咱们——发财了!”
刚才周剑来一直在说土匪强盗的事,他插不上嘴,没找到机会提银票的事。
周剑来扫了一眼陆开学手里的银票,挑起嘴角笑道:“驴脸老头仗义守信,下次再遇见,小爷定多让他两招。”
张小卒眼皮跳了两下,心说还是不要嚣张的好,小心被人家一巴掌拍成肉饼。
周剑来肩膀扛着喜儿,张小卒抱着牛大娃,一行六人去到哨卡处交了二百四十两银子,每人得到一块三寸宽五寸长的木制身份令牌,并被告知一定要妥善保管身份令牌,丢失或者损坏一概不予补办,巡城军会不定时抽查身份令牌,没有身份令牌者杖刑二十,并驱逐出城。
通过哨卡,距城门尚有十里路程,且天色将黑,周剑来花十两银子在路边雇了一辆拉客的马车。
陆开学直呼太贵,喊马车车夫赚黑心钱。
马车车夫名叫赵大强,四十岁上下,肤黑面宽,长相老实,是雁城本地人。
赵大强边赶车边向陆开学诉苦,道:“这位大爷怕是不知道现如今的物价哟,白面大米都快涨到一两银子一斤了,一桶水五两银子,一斤肉八两银子。马料最为离谱,以前两文钱一挑,现在涨到十两银子一挑,而且还是有价无市。我跑你们这一趟生意,赚的钱大多都给马儿吃了哟。哎,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。”
“这——这——”陆开学瞠目结舌,被赵大强说的物价吓到了,不禁摇头苦笑道:“老百姓没活路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。”赵大强亦是苦笑。
周剑来叹了口气,道:“物价飞涨,怕是要打仗了。大牙人利用干涸的地下河道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黑森林,再由黑森林出来直接绕过了雁城这道坚固的防线,直插南境腹地。现如今南方边境肯定正在遭受大牙军疯狂进攻,如若黑甲军顶不住大牙军的进攻,边境防线失守,大牙军必定长驱直入,攻城略地,眨眼间杀至雁城城下。届时配合从黑森林侵入的大牙军,南北呼应同时攻城,雁城怕是难以坚守啊。而一旦雁城失守,那么大牙军就可在整个南境肆意妄为。六十八年前的悲剧必定重演。所以说,雁城绝不可失。雁城不失,南境不亡。”
“战争一起,咱们老百姓就更没有活路咯。”车夫赵大强哀叹道。
“想太多也无用,能活一天是一天吧。”陆开学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道。
吴老头把喜儿紧紧搂在怀里,喃喃祈祷道:“愿满天神佛保佑,保佑我家喜儿度过这场灾难,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。”
“周大哥你懂得可真多。”张小卒佩服地看着周剑来,挠了挠头,羞赧道:“我连咱们白云城在哪个位置都不知道。周大哥,你能给我大体讲一下吗?”
“可以。你把手伸过来。”周剑来点头道,让张小卒把手掌摊开,然后他以左手食指在张小卒掌心一点,道:“比如这里就是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雁城,雁城往北是金城,再往北是皓月城,皓月城北面就是咱们白云城。白云城到此大概有一千二百公里的路程。咱们白云城只是普通的一级主城,相比于浩瀚雄伟的雁城,差了许多。”
“什么?!一千二百公里?!”张小卒惊叫,看向牛大娃,不可思议道:“短短一个月的时间,他怎么可能跋涉这么远的路程来到这雁城?他是怎么做到的?”
周剑来目光跟着落在牛大娃身上,一点也不觉得奇怪,道:“他战门全开,一个月行这么远也算正常。”
“啊?!”张小卒有点懵,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,手指指着牛大娃,眼睛看着周剑来,一字一句问道:“你说他——战门全——全开?”
“是啊,战门全开。有问题吗?”周剑来非常确定的点头。
“这——这——”张小卒嘴巴半张,眼珠子瞪得溜圆,这了半天也被这出个所以然,最后朝周剑来摊手道:“他一个月前连战门是什么都不知道。应——应该是不知道吧?”
张小卒突然有点不确定,因为牛耀是牛大娃的老爹,或许他有偷偷教牛大娃修炼战门也说不定。